阴霾近大半年的时间里,我一直在政治性抑郁之中。起因自然是去年刚回国时尚未结束的防疫,那时候悲剧每天都在各处上演,让人愤怒到力竭,最后汇聚到白纸抗议,索性结局尚可接受。但更大层面上的错误还在延续,由此引申出的荒诞依然主宰着逐渐走向极权主义的中国。这种挥散不去的阴郁,给我带来了困扰。现实中大多数人并不认为现状很差,不论是因为信息缺失,还是思维方式的不同,抑或是单纯地选择忽视,当我透露出政治观点时,很容易让人反感,一方面是和主流意识形态相悖,另一方面,讨论“政治”本身在国内就是一件让人抵触的事,因为这是无趣、无用的,还容易和油腻的中年男人形象绑定到一起。两界现实体感中的中国,和负面新闻里的中国,差距的确能大到几乎是阴阳两界的程度。现在你依然能看到热门景点人头攒动,火爆的消费场所大排长龙,另一方面户晨风也能因为拍了107元养老金的生活被全网封杀,一个数字“2952”都可以成为新的禁语。同时经历、目睹这两个世界的运转,像是有了鬼片里的阴阳眼,简直要把人逼疯。软弱前几天美国FBI逮捕了一个在4chan上进行死亡威胁的人,如很多人对4chan用户的印象一样,那是个中年落魄的肥胖白人男性,蜷缩在父母的
时间和我的关系一直不太好,像个严厉的神明,难以取悦。当我虔诚地在祂面前付出,以为自己已经尽力的时候,祂只会毫不留情地落下又一道神罚,在沉重的记忆里再加一块重负。当我咒骂命运,自暴自弃的时候,祂又卑鄙地向我展示过去的错和飘渺的天国,暗示我罪业未消,仍需侍奉。我的容貌越来越狰狞,祂的利爪在我眉宇间留下永久的皱纹,祂的气息吹走了我的头发,祂的嘲笑让我哑口无言,祂的睥睨扫光了我的神采,我变成了僵尸,只剩一点顽固的念头,拖着早已没了人形的躯壳,在祂铺就的迷宫里,兜兜转转。我以为自己在找什么,其实我只是时间的奴隶,驮着祂扔到我背上的记忆,一步步走向尽头。
一个豆瓣帖子逛豆瓣时看到个帖子:一对情侣准备结婚,女方提出要20万彩礼,男方经济条件不好,听了这个要求后沉默了两天,然后表示自己无法提供对方想要的生活,决定分手。一个不复杂的、关于现实和情感之间张力的故事,类似的故事一直在上演,并不罕见。让我惊讶的是评论一边倒的对男方的批判,“20万都拿不出还谈什么恋爱”、“这点事就不说话了这人肯定不行”之类的言论得到了很多赞同。这让我很疑惑:中国是已经没有穷人了么,没人经历过囊中羞涩的窘迫?那种听到一个自己付不起的价格后,羞愧、自责、无措、揪心、无可奈何的感受,我以前也有过,所以我更能理解这其中的复杂,但主流言论似乎已经不能再共情贫穷,只剩下嫌弃了。县城消费另一个经历是,在我老家的小县城里,身边人的消费水平都高得离谱,几千上万的奢侈品成了标配,不买一堆就像没面子一样,日常消费也不低,吃喝开销说对标世界大都市都不过分。当涉及到人际交往时,几乎只剩下了现金和消费品的交换,谁给了谁多少钱、谁为谁花了多少钱买了什么是唯一重要的事,没人讨论政治观点、哲学理念、艺术倾向、兴趣爱好,没有思维碰撞,没有理性思考,没有灵魂激荡。这种几乎是景观式的消费主义现象,和严重污
过年前后,我玩了去年出了名的“碳水”游戏《吸血鬼幸存者》,的确容易上瘾,甚至让很久不熬夜的我玩到了凌晨三点。过了几天,我看着Steam上显示的十几个小时游戏时长,把它卸载了,因为我隐隐觉得它“不值得”,觉得这十几个小时是被“浪费”的,但我不会觉得最近玩的其它游戏如《Journey》、《Return of the Obra Dinn》是浪费时间,这不禁让我思考:我曾经在EVE上付出的数万小时是浪费吗?The time you enjoy wasting, was not wasted.我以前很喜欢约翰列侬的这句名言,这话很符合享乐主义,是当年嬉皮士思想的典范。它的问题在于,人的感受在时间之中不是恒定的,把现在和过去连在一起看,以前的享受,可能是现在痛苦的根源。由此推导下去,应该为了以后的享受,而选择当下承受痛苦。然而,苦乐又不是这么简单的兑换,不是选择痛苦就一定收获快乐,于是眼前的快乐又成了唾手可得的保障……如此循环往复。去年底我开始写周记,最近又开始直播编程和游戏,慢慢地我觉得用这种快速获得反馈的方式,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决策时的痛苦,和对浪费时间的焦虑。如果我做了什么,让我在一周结束后
最近我在两个地方看到了同一张图——这是一个用以挑动仇恨的谎言。错误一:这件事不是发生在谈话综艺2007年,《科幻世界》杂志社在成都办了一场科幻/奇幻大会,颁了些奖,搞了些活动。当年的科幻小说圈子规模很小(其实现在也很小,只不过被影视带得声势大了),那时候所谓的“大会”,其实只能算是作者、编辑和读者的自娱自乐。这场谈话是其中的一个活动,发生在一个酒吧里,邀请的两位嘉宾是刘慈欣和另一位科幻作家江晓原,主题是科幻、科学和人文之间的关系,除了两位嘉宾,台上还有一位女性主持人。错误二:刘慈欣不是“被问到”这个问题这场对谈从科幻小说早期作品开始,从雪莱,谈到了凡尔纳、黄金时代,以及在这些作品产生的年代里,社会对科学的态度的变化。往下又聊到了反乌托邦作品、对技术的反思,接着话题聚焦到了科学主义、唯技术论,即科学、理性是不是人类做出抉择的最高准则。简单来说,刘慈欣更偏向科学主义,江晓原则偏向人文主义。下面这个“问题”就要出场了。刘慈欣提出,在和平富足的环境下,这种选择可能还无所谓对错,但如果是极端情况就不同了。他提出了一个思想实验:如果全人类只剩下我们台上这三个人(对谈的两人+主持人),必须吃掉这位主
Nick
浊朽之物 悔恨之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