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几年前的一天,我在一条破旧的小巷里喝酒酿,两边的房子已经被拆得七七八八,这家店和一个小卖部是仅剩的门面。
一辆小货车颠簸地往外开去,然后停下,司机下车看了看,骂骂咧咧地说着“他妈的真倒霉”之类的话,接着又上车走了。
车开过去后,我望向巷子口,一条狗被撞死在路中间,路边还有另外几条狗,看着这一幕。它们都没戴项圈,看起来是一群野狗。
旁边有三两个人围观,他们和我一样,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死亡不知所措。狗的尸体就这样躺在路中间,直到一个老奶奶颤颤巍巍地拿了把铲子,把尸体挪到了一旁的垃圾堆,嘴里念叨着“作孽哦,作孽哦”,仿佛是对那条狗的超度。
二
去年在澳洲给车做年检,去了一家华人师傅开的车厂,我在旁边的沙发上等待。
这师傅养了一只边牧,看起来岁数不小了,黑毛里已经开始有一些白须。它总是会热情地找人玩,尤其是来的客人,大概陌生的人更有热情陪它。
我摸了摸它,很听话乖巧。它叼来一个红色的橡皮球,拱到我脚边,示意我扔出去。它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动作,像它的祖先狩猎时一样蓄势待发,我试着往各个方向扔出去,甚至做了几个假动作,它每次都能飞快地抓到,然后一阵小跑到我腿边、放下、一脸期待地看着我。
陪它玩了一会,我就坐着休息,它也极通人性,看我坐下了,就静静地蜷在我脚边,让我不时地抚摸。
走的时候我突然很难过,因为我不会再见到它,甚至没有办法和它说再见。